【凌李】七日.

昨晚不知道要干点什么,于是码了出来。
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笑话。莫名其妙的被班主任说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炸了。

强颜欢笑求红心评论与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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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Two.
    李熏然是在第二天早晨醒的。
    一醒来就看见沙发里的凌远,单手支着脑袋,正在沉睡。
    李熏然的床边放着两三个冰袋,李熏然试着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冰袋已经尽数化为水,可想而知凌远昨晚有多么劳累。自己一受伤就发烧的毛病李熏然很清楚,凌远也很清楚。李熏然也知道,凌远或许比他还清楚。
    他艰难地扭过头去。
    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右手还扎着针挂着点滴药瓶,冰凉的药水流进血管,流的李熏然的手臂一片冰凉。
    他忽然间就想起了之前自己打点滴的情景,凌远把苦着脸的自己拎到办公室,把自己按在沙发上,娴熟地挂药,扎针,调速度,一气呵成。
    药水是冰凉的,然而只要是温度对药效没有影响,凌远总会搬上他的笔记本电脑坐到他旁边,一手抓住输液管给他暖着,一手还拿着鼠标处理着一刻也没有停止更新的文件。
    李熏然看着一滴一滴流进他血管的药,突然间没来由的觉着一阵寒意。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输过这么冰凉的药水了。
    温柔很快就会散去,美好的时光也总是因为短暂,而显得弥足珍贵。
    李熏然看着凌远的睡颜,眼眶一阵发酸。凌远的温柔,他还能拥有多久呢。
    有人说,奈何情深,向来缘浅。李熏然突然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应验了这句话的全部。
    他有想过一个人悄悄远离,或许不相见就能渐渐忘却,可是自己每次下定了决心,又总是在回家后消散在凌远的贴心与温柔中。
    这该死的温柔!
    李熏然正在冥思苦想之时,却没注意身旁的凌远已经醒了。他悄悄睁开眼,却意外发现李熏然的表情不是一贯的没心没肺,而是一种他没见过的,忧伤,且迷茫。
    凌远愣了一下,随后起身。「熏然,醒了就好。哪里不舒服?」
    李熏然摇摇头。「我只是……有点渴。」
    凌远抱歉地笑了一下。「熏然,你现在不能喝水,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呢,再躺平休息休息吧,一会儿……会很疼。」他记得李熏然是最怕疼的,虽然干警察这一行经常受伤,可是李熏然偏偏是其中的另类。平常稍微破个小伤口都能对着他大呼小叫好一阵子,可是今天的李熏然……
    凌远觉得很不对劲。「熏然?你这是怎么了?」
    李熏然虚弱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有点累了。」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一眨。
    凌远正要说话却是一顿。他看着李熏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眼神中却是浓浓的哀伤。良久,凌远才慢慢开口。「那我就……先去给你再拿几个冰袋。」
    李熏然点点头。
    关好病房门,凌远看着拿着一份病例单一言不发走过来的韦天舒轻声说道「去我办公室说吧。」
    韦天舒的目光也是凌远从未见过的凝重,进得办公室,韦天舒轻轻把单子放到凌远办公桌上,「血癌,晚期。」
    凌远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李熏然?确定了吗?」
    韦天舒点点头。他犹豫了一下才再次开口说道,「其实,上周警局来体检的时候就查出来了,只是李熏然拒不住院,而且还吩咐我们为他保密,说父母年纪大了,凌远又忙,还是先不要让他们知道,他自己解决吧。」
    凌远气得抓住了韦天舒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低声吼了起来。「他不让告你们就没有人告我?是不是如果他没有受伤直到他走了我们可能都不知道真相?」
    韦天舒沉默。
    凌远颓颓然放开了手,转身走回椅子上坐下。韦天舒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凌远摆摆手制止了。「三牛,不是你的错……」
    可是这是谁的错?凌远也不知道。韦天舒走后,凌远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李熏然的病例单,难得的点了一根烟。
    凌远其实不喜欢烟草的味道。它太呛,而且太苦。很久以前凌远就把烟戒了,他办公室里的烟从来都是为了医院一个又一个项目而不知要送到谁手里的。
    凌远不抽烟,自然也不允许有人在他的办公室里抽烟。所以他的办公室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味道的那种,偶尔有,也只是医院里最寻常不过的,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
    可是今天凌远破例了。他的办公室难得的充满了刺鼻的烟味,闻上去十分的苦涩。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很想挑明了去问李熏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他怕再看见李熏然那悲伤绝望的眼神,他也怕自己因为冲动再造成什么后果就完了。
    有人匆匆推开门。「院长,和李警官一起送来的老人醒了,现在知道了家属被抓了的事儿,正在那闹呢。我们弄不住。」

    凌远一进老人的病房就看见老人在剧烈地挣扎。「放开我!你们都给我滚!明明是那人撞了我,你们为什么要抓走我的家属!现在警察就这么徇私枉法吗!我们做了什么事不抓那个撞我的混蛋抓我们!」
    「你的命是命,那么警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凌远站在门口,冷冷开口。「你心疼你的家属,难道被你们捅了的警察就没人心疼了吗。还是说,你的命,比他们高贵?」
    屋内的气压骤然降了好几度。本来在骂的老人此刻微张着口,想要反驳凌远却又没有话说。凌远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明明没有动,却没来由的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放开他。」凌远看着老人道。「不想治疗你可以走。我们又没有求着你留下。至于司机究竟有没有撞你……那就要看监控来说话了。」
    「定罪判刑的事我不懂,我也没有跨行管事的想法。老人家你想走就走,让家属来办出院手续就可以了。」凌远的余光扫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一个男子,「你的家属就在这里,如果你真的不要住院,现在就让他和我去办出院手续吧。」
    病房里静的出奇,原本吵闹的老人忽然间安静了下来。坐在沙发上的男子此刻也站起了身,对着凌远有些抱歉的说道「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爸他……脾气不太好。」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还请您继续给他治疗,麻烦您了。」他歉意地对着凌远鞠了一躬。「还有,请替我们,向那位受伤的警察说声对不起。」
    凌远点头。

    等凌远回到李熏然病房的时候,李熏然已经又睡了过去。凌远看看时间,麻药的有效时间已经过了,他低头看着李熏然的睡颜,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能睡着。
    忽然凌远感到有些不对劲,他伸手摸了一下李熏然的指尖,是那种透骨的冷。凌远慌忙去触碰李熏然的鼻息,微微弱弱,若有似无。凌远伸手按了紧急铃。

    抢救室的红灯又亮了起来,一群医生护士推着李熏然冲了进去。门缓缓关上,凌远像是脱力般坐在门口的等候椅上,这已经是两天之中他第二次坐在这里。
    就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凌远知道现在的抢救室一定是乱成一团,可是抢救室外依旧安静如许,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凌远不知道这道门会不会从此将他和李熏然阴阳两隔。
    走廊上这次只有凌远一个人。一切都安静的出奇,凌远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迅速,且有力。
    凌远突然间就有一种冲动,想把自己的心脏换给李熏然。

    抢救室的红灯灭了。
    凌远起身。
    戴着口罩的韦天舒和李睿走出来,拍拍凌远的肩,「没事了。」
    凌远几乎要哭出来。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太美好,美好的他要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医生的冷静克制住了他,他朝着关闭的抢救室的大门看了一眼,又看看韦天舒和李睿。
    李睿欲言又止。
    「院长已经知道了。」韦天舒开口道,他看看凌远的神情,「他一会儿需要去重症监护室。」
    凌远点头。
    「你还是不要看了。我怕他再情绪激动一次,本来这两天为了瞒你他就够辛苦的……」
    凌远想要反驳韦天舒,可是他没有。他突然发现韦天舒说的都是实情,而自己,这次似乎没有看见李熏然的体检报告单。
    凌远后知后觉的想起,李熏然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当晚,凌远隔着窗户,看着病床上的李熏然。他知道,如果自己要进去,是没有人会拦着他的。但是他害怕。他害怕和死气沉沉的李熏然近距离相处,或许是自欺欺人吧。凌远自嘲地笑了一下。
    远远的,他似乎看见李熏然的手指动了一下。
    凌远以为自己眼花了,再看去的时候,他看见李熏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他的方向——他的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会儿,冲着凌远露出一个虚弱又真切的微笑。
    凌远愣了几秒,也冲着李熏然露出一个笑容。
    李熏然的手指又动了一下,这下凌远看清了——
    是半个心。他曾经和凌远比过的,爱心。
    于是凌远抬起手,隔着玻璃,冲李熏然比了一个手势。
    左右手,食指和拇指。一颗完整的,只属于李熏然的心。
    凌远无声的比着口型:
    李熏然,你是我的唯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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