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谁在千年前种下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序言

    二战后的巴黎无疑也是百废待兴,这场巨大的浩劫过后似乎全世界的城市都需要重建。就像此刻的巴黎街头,到处是废墟。
    城中已经有一些住房重建起来了,这座浪漫之都活力的恢复速度令人惊讶,虽然是艰巨的重建家园,但是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笑容令人不由得觉得这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般。
    巴黎的城郊亦是如此,但或许是城郊没有市区那般建筑密集,但是二战对这里的破坏也是惊人的。
    但是这大概就是西方人所有的看得开的情绪吧,没有人去抱怨这场战争的残酷,所有人都在重建家园。
    春天还会远吗?

    巴黎,城郊。
    一幢不起眼的小楼。
    一个身穿灰色大衣的男人,看着门牌号确认了一会儿,轻轻摁响了门铃。很快就有人给他开了门,男人礼貌的点头微笑道:“您好,您可是明诚先生?”在得到对方的点头确认后,男人从衣袋里拿出一封信,“这是有人托我转交给您的。告辞。”
    明诚疑惑的拆开信,却看见上面就写着一句话: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明诚愣在了原地。
    他不会看错的,前半句是他在上海潜伏时的上级“暮秋”的笔迹,而后半句……是他最为思念的、也是许久不曾见过的,明楼的笔迹。
    “大哥吗……”明诚紧紧抓着手中的信纸,指节由于太用力而微微泛白,向来平静的青瓷此刻身子也禁不住的颤抖。
    明诚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却在捏紧信封的时候摸到了信封里一个硬硬的东西,有点硌手。他把信封撑开往出一倒,一粒轻巧的东西落在他的手上。
   一颗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此物最相思。明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打湿了手中的信封,也打湿了那颗红的泣血的相思豆。

    结束了吗?
    日本投降后的上海并不平静,这段时间国共之间的裂痕也渐渐显现,并且终有一天这条裂痕会使现在的局面崩裂。夜莺不止一次问过暮秋这个问题,暮秋只是在苦笑之后语气肯定且平静的回答,“这只是新的战争的开始罢了。”
    在夜莺的眼中,不管是现在的暮秋,还是从前的眼镜蛇,他的身上似乎总是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就是隐隐觉得,在上海这座孤岛奋战了这么久,也的确只有暮秋可以让人觉得安心。
    这大概就是某些人天生适合做一个领导者吧。夜莺如是想。
    可是在不久之后由暮秋亲自执行的一次暗杀行动中,夜莺却收到了一份让整个上海地下党都为之震惊的电报:
    “严冬已临。”
    暮秋,殉国。

    等他处理好上海的一切,巴黎大学的回复也到了明楼的手中。看着远道而来的聘书,明楼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所有物品,就迫不及待的订了去往巴黎的机票准备离开。可是离开的时候,在机场却看见了夜莺的身影。 

    “徽茵?”
    “明先生,”朱徽茵笑道,这个称呼却让明楼一阵恍惚。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他也记不太清了。自从明楼这个人在所有的档案上都打下死亡的痕迹的时候,就再没有人会叫他一声“明先生”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新身份慕言,或是内部就直呼代号。
    朱徽茵看着明楼沉入了回忆中,她只是维持着笑意等着明楼。直到明楼回过神,她才抬起头,轻轻道了一声“再会。”说罢,朱徽茵转身消失在人群中。
    明楼目送着朱徽茵离开,才弯腰拎起箱子走向登机的长队。在登机的前一刻,明楼几乎是低不可闻地呢喃了一句:“上海,再会。”
    这天,天气晴好,正如明楼此刻的心情一样。

    又是一个月后。
    明诚收到了一封从巴黎大学寄来的信。他带着一点惊讶一点疑惑拆开,却发现里面依旧只有一句话。
  “君为我良人,不知我情深?”
    明楼。
    曾经,这两个字是他心底,最不愿提起的,最深的伤。
    “大哥……”明诚忍不住反反复复呢喃着他对明楼的称呼,此刻这个称呼在明诚眼里是那么美好,他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喊出的称呼,亦或是喊出后再不会有那个回应的声音的原本真实的事,却在这一封信的到来让他所有的奢望又可以变成事实。
    明诚呆了几秒,一把抓起大衣飞奔了出去。
    明诚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狂奔过了,亦或是在明楼离开后他接替了明楼的职位,已经没有必要去亲自执行那些危险的任务。而如今的他狂奔在巴黎街头,风衣的衣摆被风吹起,明诚却是顾不得了,此刻他只想马上到达巴黎大学,去确认那个人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大哥。
    等明诚一路狂奔到巴黎大学,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灰衣身影,身影依旧,风采依然。
    “大哥……”明诚停住了奔跑的脚步,他没有再向前一步,只是隔着好远的距离,与明楼遥遥相望。这不长的距离,却是曾经,他和明楼再不能相见的距离。
    明楼的嘴角浮上一丝笑意,可是眼角却有一点湿润。“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好久吗……”明诚反反复复念着这几个字,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刚才他只是觉得大哥骗了他,徒留他一个人,害他独自虐心。
    现在他突然明白,这么多年,他和他,何尝不是在互相折磨。最终,却是各自都被折磨的遍体鳞伤。
    明楼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明诚身边,轻轻揽住他瘦削的肩头,略带哽咽的说:“还好一切都过去了。还好我没有丢了你。”我已经弄丢了好多东西,但还好我还是找到了你。
    也许这就是前生的缘吧,感谢我们再一次相逢,感谢我们走过狂风骤雨,你还在我身边。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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