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我给你，手心的温度。
来自一位写手的自我救赎。
拒绝转载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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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切都开始在一场大雨里。
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大概已是凌晨时分，凌远没有看表，匆匆收拾完东西，阖上门离开。
医院的夜晚，也是忙碌而有条不紊的运作着，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忙乱又不失条理的从凌远身边经过，安静的那么美好。
外面的雨来得猛烈，来得根本没有让人反应的时间，直直的砸下来，砸到世界上，噼里啪啦的，像是要在这个压抑的夜晚，逼出所有的软弱。
凌远走出大门，他的车停的不算远，正准备走过去时，却看见门口的台阶上可怜兮兮的坐着一个小卷毛。
他的一头卷毛被雨打湿了一部分，软软的垂在额前，半湿不湿的顽强的卷着。
小卷毛的手里夹着一根烟，一点零星的火光闪在指尖，烟雾融进雨水，什么都看不清。
“你还好吧。”
小卷毛听见声音抬起头，看清来人后露出一个笑。“我还好。”
凌远伸出手去，拉起强撑着的小卷毛。“走，回家。”
“嗯。”
2
“老凌……”李熏然坐在副驾上侧着头看外面，黑暗之中凌远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一个兄弟，殉职了。”
李熏然顿了一下，“他家的那个小姑娘才三岁，胖乎乎的很可爱，以后……”他的语气带上了哽咽，“她没有爸爸了。”
李熏然的头撞到车窗玻璃上，发出一声钝钝的闷响。
车外的雨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发出沉闷的巨响，惊天动地。
“我记得，前几年三哥卧底任务暴露，被兄弟们送去抢救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天气。”李熏然的声音闷闷的传来，“老凌我和你说过没有，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下雨。”
“还是要下那种好大好大的暴雨。”他补充道。
凌远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听着李熏然嘀嘀咕咕。
他说，雨下的足够大，自己就可以在雨中恣意的奔跑怒吼，让暴雨带走所有的悲伤，掩盖掉一切软弱。
他说，雨后是最干净的世界。
“可是后来，我不喜欢雨了。”
凌远停了车，心疼的把迷茫的小狮子裹进怀里。
“然然，我知道你很难过，你难过你就发泄出来好不好。”
“我很怕你消沉的样子。”
李熏然抬头仰视着凌远。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忘了，只记得在那场大雨里，在凌远停在路边的车上，小狮子抱着他的爱人嚎啕大哭，将自己的软弱埋葬在了雨里。
3
李熏然战友的追悼会那天，李熏然早早地起了床，眼睛红红的，开始收拾自己。
有人从身后默不作声的环住了他的腰，就着卫生间里淋浴后潮湿的水汽吻上了他的后颈。
“你醒了？”
“你刚才洗澡声音那么大，我怎么可能不醒。”凌远带着笑意道。
李熏然打好领带，扯着凌远这个不肯松手的大号挂件出了卫生间。“你再去睡一会儿吧，还早呢。”他注意到了凌远浓重的黑眼圈，不由得心疼道。
厨房里的面包机叮的一声，凌远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应道：“不用了，我和你一块走。昨天那起车祸送来的伤员可真不少，有几个危急的我今天还得去看看。”
“就那个大巴的事故啊？”
“嗯。”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李熏然又敛了神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凌远不由得从厨房探出头看他。
“老凌……”
“昨天交警队的初步勘察已经出来了，”李熏然顿了一下，“是司机疲劳驾驶的缘故，他一晃神，就撞上了……”
凌远显得很吃惊。
那起车祸是几乎在第一医院的门口发生的，凌远没有跟救护车去现场，当然他也不可能去现场，他要主持营救——回来的医生根本来不及细说，只是简单的告他一辆校车直接撞上了公交车，直接顶进了路边的商铺。
“我战友的女儿……”李熏然艰难道，“在校车上。”
4
凌远到了医院，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车祸中入院的伤者名单。
折腾了许久还是找到了，不过这个结果并不算太坏——小姑娘个子矮，又一直听爸爸的话系着安全带，所以仅仅是擦破了点皮，最严重的也就是撞击的时候头撞到了前面的座椅上，额头起了一个血肿，不严重，昨天已经被接回去了。
急诊科主任正好上来给凌远送职称的申报材料，看见凌远手里拿的病历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一看，主任一下子笑了。“是这个小姑娘呀。”
凌远抬头，“怎么了？”
主任摇摇头，“你不知道她有多乖！昨天我那急诊都快成托儿所了，送来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在那哭的，都能开合唱团了都。”
“那个小姑娘送来的时候就乖乖的坐着，我给她处理伤口她还笑眯眯的说谢谢叔叔。”主任笑笑，“昨天忙了一天没见过这么乖的孩子。”
两人又聊了两句，急诊主任就急匆匆的走了。毕竟急诊可以说是医院里最忙碌的科室，急诊医生也是严重的人手不够。
送走了急诊主任，凌远看看时间，这个时候估计李熏然已经在参加追悼会了吧。
5
李熏然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站在战友的遗像前面了。
那些曾经鲜活生动的面孔，如今也变成了墙上的一张张黑白照片。他们或许还年轻，或许有着一个本该美好的人生。
为了保护警察，追悼会是秘密进行的。全场的电子设备都不让带入，会堂里静静地。
李熏然排在队伍里，手里捧着一束鲜花。人群缓慢地移动着，走近又走远。
“敬礼！”
6
当晚，就着再次来临的瓢泼大雨，凌远在公安局门口再次捡到了一只小卷毛。
他撑着伞走过去，把虽然尽力往里缩但还是淋湿了的小卷毛拉到伞下。
“好了，我们回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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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