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李】以你。

cp: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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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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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应以何为祭,以血,以花,以我们连结的轨迹。

 

    你知道吗,有一条定理。

    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不相交,那就别让它们平行好了,让它们转个方向吧。

    当我们相遇在相交的那一点的时候,请你记得自我介绍。

    因为,我只有先认识你,才能记住你呀。

 

    他们都是平凡的人,没有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有什么人认识他们。和他们的人生轨迹相交人的大多只是匆匆的过客,只在那一点有重合。

    他被人喊作凌院长,他被人喊作李警官。

    仅此而已。

 

『一』我有一个故事,想要说给你听

    李熏然同志,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二十三个年头。

    我记得我开始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一点点高,抱着个玩具枪满大院跑的小孩。

    我听见你骄傲地跟你的小伙伴们说,我爸爸是抓坏人的警察,他可帅可帅啦,我以后也一定会和我爸爸一样!说完你还摸一摸手中的玩具枪,学着你父亲有模有样地敬礼。

    那时的我也不过是一个比你大了8岁的孩子,却因为跳级的原因已经坐在高中的课堂里学着动能基因氧化剂。每天背着快和自己差不多重的书包在学校和家之间折返,来来往往,却永是只影。

    我在上下学的路上见过你好多次。

    我看见你牵着母亲的手,抱着玩具枪溜溜达达地游戏,就控制不住自己地羡慕你。现在你是知道的,我的家庭。我们之间的联系只有法律上的一纸证明,没有血缘,也没有亲情。或许当时在我的养母和所谓的兄弟看来,我更像是存在于那个家里的一个影子,唯一证明我存在的,大概也只是我那个永远不会打开的房间的门,和桌子上属于我的一副碗筷。

    那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交集?

    哦,我想起来了。

    大概是我在大院附近的超市里遇见你的时候。

    你这个小家伙,不跟着你妈妈,反而在超市里乱跑。我心不在焉地选着作为这周午饭的面包饼干什么的,突然就看见你安静地站在我身边。

    你一本正经地说,哥哥,我走丢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忍不住弯下腰问你,可你这个小家伙,却把眼神移到了我手里的面包上。

    “这个面包不好吃!”你拿过我手里的面包,又指一指你够不到的货架上的另一款面包,“那个,那个是我超喜欢的!”

    我看着你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按照你的建议换掉了我篮子里的东西。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你走丢了。

    “你知道家吗?”

    你居然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哥哥,我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啦,我只是需要你帮我把我带回大院就好,进了大院我就知道怎么走啦。”

    那天你陪着我买了我一周的午饭,我又陪着你回到家。路上你和我说了好多次哥哥你笑一下,可我一个人活了这么久,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微笑了。

    你可能有些失望吧。

    进家门前,你回头和我说:“哥哥,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一笑呢?”

    只可惜,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温暖的人。

 

『二』你说完了,那就听我说

    你的故事讲完了吗?那听我讲一个好不好。

    我上小学的那一年,你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

    妈说,院里那个叫凌远的小孩很了不起,十四岁就考上了大学一个人离开了这座城市。她让我和你学习,甚至起过让我也像你一样跳级的打算,只是最后被父亲坚决制止了。

    我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和最后的决定,我只是知道,在超市和你聊天的那次,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哥哥其实很孤独。

    在大院里碰到你好多次,你从来,都没有笑过。

    我觉得你很累啊。

    可是我看你总是匆匆离开,我有些不敢扑上去缠着你。

    啧……现在想想,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扑上去呢。

    后来,后来你上大学去了,每年暑假都拖着两个大大的行李箱回来,妈说你看人家凌远,你再看看还玩着幼稚游戏的自己。

    可是爸说,我这样也挺好。毕竟一个年纪有一个年纪该干的事,有时候太急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知道他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是什么意思,我只是知道,这个十四岁就上大学的凌远哥哥,我几乎没见他笑过。

 

『三』我再次看到你

    凌远再次见到李熏然,是在很多很多年后。

    那时他几乎都已经忘了当年大院里的小孩——也不是忘记,李熏然长大后大变样,当年那个挥着玩具枪的小胖墩长成了如今公安大学的校草,每天都有一大群女生围在操场边上偷看李熏然他们打球。

    凌远是被邀请过去讲课的。他已经是医科大的教授——毕业后他考了本校的研究生,随后便选择了留校任教。他的养父,凌教授曾经想过让他回去,但是凌远拒绝了。

    养父母一家有他们家的幸福,而凌远终究是个局外人。

    何必呢。凌远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在那个家里,除了凌教授,没有人把他当成家人。

    凌远是在讲课的时候无意中重新认识李熏然的。

    那天他讲到心肺复苏,四周一群将来的人民公仆把他围在中间看他拿着一个模型做示范。随后凌远抬起头:“你们谁来试一下?”

    一个圆圆眼睛的青年站出来:“我。”

    凌远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青年胸前的名牌。

    李熏然。

    他一下就想起了当年一本正经拉着他说自己走丢的小孩。

    “凌教授,我做的对吗?”

    “对。”

    李熏然回到人群里的时候,凌远走过他的身边,小声说了一句下课找我。

    “有什么事吗,教授?”李熏然站在凌远的面前,凌远看着他的眼睛。小孩儿长大了,长的和他差不多高,脸颊上的肉肉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消失了,面前的青年阳光又挺拔。

    “你是潼市的李熏然吗?我是凌远。”

    青年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迸射出惊喜的光。他似乎想抬手给凌远一个拥抱,却似是想到了现在他们的关系而放下了手。“你真的是远哥哥?”

    “我是。”

    凌远伸手把李熏然扒拉到怀里抱住,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李熏然的身体似乎是僵了一下,但很快便放松下来,双手甚至还悄悄攀上了凌远的背。

    凌远庆幸自己在李熏然进来后锁了门,也庆幸这个时间自己不会有人来这里。他抱着李熏然忍住想要亲吻的欲望,只是静静抱着他。

    但随后他便也惊了——李熏然的唇贴了上来。他似乎是听见身边的小孩坏坏地笑了一声,像是存心要给他一个惊吓一般。

    这小孩儿。

    凌远心里暗暗道了一声。

    随后他便从李熏然手里抢回了主动权。

    那便这样吧,放纵一次就好。

 

『四』好巧,我也回去了

    有些事或许就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可又顺理成章,就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李熏然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回了潼市,临走的时候他犹豫了好久,还是走向公安大学附近的医学院。

    他想他应该和凌远去道个别的。

    进了医学院的校门李熏然就有点后悔了,这里他基本没来过,他拽住一位经过的学生,向她询问凌远的办公室在哪。

    那孩子应该是刚上大学,眨眨眼睛反应过来李熏然说了什么之后,遗憾地摇摇头告诉他凌远教授不久前调走了。

    说起凌远女孩子神情突然激动了起来:“凌远教授啊!人又帅讲课又好!要不是凌教授这学期调走了下学期我还打算报课的时候抢他的选修呢!我今年就差一点!”

    李熏然也忍不住笑起来。

    看吧,我情敌还真的不少呢。

    可是凌远已经不声不响地走了,李熏然觉得很遗憾,但又无可奈何。他打凌远的手机,对面一直无人接听。他无奈地结束拨号离开了医学院,回去的路上想一想又给凌远发了一条短信:

    “看见了,记得回我。”

    凌远做完手术出来就看见了李熏然的短信,他这才想起来这段时间调工作什么的好像忘了和小孩儿说一声来着,不知道小孩儿有没有去医学院找他。凌远有些愧疚,活这么大难得碰上一个一直关心自己的人,可是就自己这忙起来什么都忘了的性格,大概小孩儿又要生气了吧。

    “不好意思刚才在手术。我调回潼市第一医院了,等你放假回来我再找你吧。”

    李熏然在回家的火车上忍不住拿被子蒙了头闷闷地笑。

    看吧,这可真巧。

    连上天都在眷顾我们。

 

『五』别让我操心

    李熏然本来想着交接了工作就去找凌远,却没想到刚交接完,队长便接到了出警的通知。

    第一医院出事了。

    队长看着他:“小李,你也去。”

    “哦,好。”他匆匆应下。

    许是因为时间匆忙的原因,报警的人只是简单的说这里发生了医闹,希望警察能来调解一下。可他们都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李熏然他们赶到的时候,一大群人围着凌远骂骂咧咧,要不是周围有些医护人员拦着,看那些人的眼神,估计撕了凌远的心思都有。

    “这院长没道德啊,”李熏然听见一位老人说,“我们又不是负担不起住院费,这是怕我死在医院硬要送我出去?”

    “就是就是!好端端的说什么床位不够,非要让我们办出院,这医院这么大,难道床位就几张不成?”

    凌远站在众人指责的中心,只是以沉默来应对。

    控制局面的时候,李熏然无意间瞟到凌远的眼神。

    一丝疲惫,一丝无奈,可在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竟生出了几分欣喜。

    凌远似乎在说,你来了。

    凌远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软软地倒了下去。

    “凌院长!”

    凌远醒来的时候李熏然才知道在这之前他已经连轴转了将近三天,前两天第一医院附近发生了严重的车祸,伤员一下全涌进第一医院,凌远一边安排工作,一边又连着做了三台大手术。

    不眠不休。

    “凌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这两天没一天在好好吃饭?”李熏然坐在凌远身边严肃地问他,看见凌远似乎是想要摇头的动作,李熏然的话出口不由得冷了几分:“你说实话。”

    凌远点点头。“熏然你回来了。”

    李熏然终于还是没忍住,趁着办公室里就他们两个人一下扑到凌远身上,“我是不是说过让你爱自己一些!你是不是不听!”

    “好了好了,”凌远安慰着怀里的小孩,顺便伸手揽住他,“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李熏然恨恨地锤他,凌远于是把李熏然抱的更紧,在李熏然察觉不到的时候叹了口气。

 

『六』平淡甚好

    家里总是没人,回家总是黑灯。

    这就是凌远和李熏然的日常。

    当然更多时候是两个人都在加班,然后在半夜甚至凌晨寂静的路灯下相逢。

    “好巧。”

    “快回。”

    然后在漆黑一片的居民楼里会悄然亮起一盏灯,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模模糊糊的人影。凌远在厨房给李熏然做夜宵,大鱼大肉是不可能的,虽然李熏然对此坚决抗议,但耐不过凌远的坚持。然而虽然是素面,但凌远的手艺是真的对李熏然的胃口,李熏然往往一边抱怨一边呼噜噜地吃下一大碗。

    夜深了,整栋楼里大概也就是他们家里还有着灯吧。凌远整理材料,李熏然也总是抱着一本或几本卷宗坐在凌远身边,没有人说话,两个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累了,靠在身边人的肩膀上抱怨两句,又抖擞抖擞精神继续工作。

    或许这样的生活才像是爱人。

    “你还爱我吗。”

    “当然。”

    李熏然笑的扑到凌远身上,戳戳凌远的脸翻个白眼,“凌院长什么时候能学一学那些土味情话,别每次都让我逼你说我爱你。”

    “土味情话?”凌远笑,“就那些骗小姑娘的话吗?”

    “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凌远把李熏然搂过来留下一个吻,含糊不清地说:“骗什么骗,我本来就爱你。”

 

『七』以你

    李熏然同志,这是我认识你的第二十三个年头。

    我的时光还在继续,而你却只能认识我二十三年了。

    这是你离开我的第三个月。你走的时候说云南那边的风景很美,美食很多,甚至还苦着脸说希望不要吃虫子。

    是啊,云南很美,我当然知道。我曾经在那里医疗支援过,那里真的,一切都很美。可是就算它很美,你也不能永远留在那里啊。怎么,你喜欢云南,所以不要我了?

    我一直不想去陵园,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你在那里。

    可是你就在那里,永远在那里。

    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在手术室,我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看见你的同事。我找了一圈,没找见你的身影。

    “李熏然呢。”我问,声音沙哑。

    “节哀。”这个时候的我讨厌薄靳言的冷静,冷静地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就像是电话打不通的时候那个冰冷的机械音。

    “有时间,去看看他吧。”

    看你吗?看的不过是你的墓碑,哪能看见那个活生生的你。

    只有我们知道我们的关系,除此之外,那些不熟的陌生人,又有谁会知道。

    我不知道我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你,我亦不知道在他人眼中,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么,我应以何为祭,以血,以花,以我们连结的轨迹。

    以只有我们知道的,轨迹。

    李熏然,我爱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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